前不久,儿子儿媳开车带着我们老俩口去苏州玩一趟。高速路上车流如织,风光旖旎。盐城到苏州500多里路程,仅三个多小时就到了。到地点后,儿子儿媳就开车和我们去城内几个风景点游玩,让我看看苏州独特的风光。第二天下午返程时,儿子儿媳轮流开车又回到盐城。看看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,看看沿途乡村整齐的农田和农家别墅,看看蜿如蛟龙的长江大桥,看看沿途城镇的高楼大厦,此时又乘坐着孩子的轿车,真的心潮澎湃、感叹万千:社会的进步,经济的发展,生活的改善,仿佛如在梦中一般!
冥冥当中,小时候的行路难又浮现在眼前。1959年那年,我的父兄已经到了淮海农场,我在东台老家读完小学,准备一个人到农场来。当时我姑母用小船从乡下送我到东台轮船码头,含着泪告诉我路上要注意什么。那时我才十四岁,也不知什么路途风险,反而有一种出远门的兴奋感。晚上上船,夜里到盐城,又买盐城到北坍的轮船票。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,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,等到第三天下午,轮船才到北坍。下了船,就一路问人到淮海农场怎么走。就这样一路打听一路走。当时正是八月天气,早晨我在船上买了两个烧饼当早饭,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,天又热肚又饥,好在自小家贫,吃苦挨饿是常事,就这样一直到下午六点钟才摸到农场的西讯分场家中。父母哥嫂看到我的狼狈像是又高兴又心疼。
我到农场后,准备升学读初中。因农场才创建没有初中,我只好到滨海的振东乡去上学。不过小升初要考试,记得当时去参加考试的学生有五六十人,是从振东走三十多里泥土路到八滩去参加考试。当大家走到八滩中学考点时,一个个汗流浃背、狼狈不堪。再看看现在滨海港镇(即振东公社))到八滩镇,乘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。
读初中的三年,正是我国的三年困难时期,当时由于家庭经济困难,住不起校,所以初中三年一直是走读的。我家离学校有十里多,每天早出晚归,中午在学校带一顿午饭。那时我个子比较矮、又瘦弱,正是长身体的年龄,可肚子每天都吃不饱。可万分庆幸的是,三年时间,我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,尤其在那样艰苦的情况下,也没有生过一次病。特别要说的是冬天上学,每天天不亮就得从家中出发,这样赶到学校才不会迟到。晚上放学回家,到家时天早黑透了。记得有一年冬天的一个下午,天下起了雪,越下越大。到下午四点多钟。老师知道我家离学校最远,就让我早些回家。路上积雪已有半尺多深,一路走来非常吃力。特别走到农场那一段路,要横穿三十多条条田沟。沟中的积雪已埋到膝盖,十多里路,回到家竟花了近两个小时。那时穿不起胶鞋,到家时脚上的棉鞋已经湿透了。至于三年之中,夏天暴雨淋头,冬天寒风刺骨更是司空见惯。等自己工作了,再回想起那三年的历程,惊奇地感叹自己竟然就没有逃避过、退缩过。
古诗所说的“朝辞白席彩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……”《水浒传》中神行太保,日行千里,夜行八百,都是形容行程的迅速和古人对快速行路的向往,但看看今天我的所处的社会,日行千里甚至万里都已不是梦想。
回想儿时的情景恍如隔世,看看今天的社会更是如在梦中,77岁的我,从记事时起,目睹了新中国翻天覆地的变化,在中国共产党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正确领导下,特别是改革开放后,中国由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一穷二白、贫穷落后、积贫积弱的年代,发展到今天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,不得不令人赞叹。我经常跟我的朋友和子女讲,我们能有幸过上今天的幸福生活而万分满足,能有幸看到今天祖国的强大而非常自豪,能有幸赶上祖国飞速发展的新时代而百感交集。只可惜现在年龄大了,多么希望能再多活几十年,能够看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实现的那一天。不过!我们有理由相信,这个梦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实现!(周桂成)